收到潘震泽教授的电邮,得知他的译作《爱上中国的人:李约瑟传》已经在 9 月底于台湾出版了;其英文原著《The Man Who Loved China》也早已在 08 年出版。实际上直到现在我既没有读过原著也没有读过译著,没有办法对内容做什么有价值的介绍。不过,我这样一个渺小的人竟能通过这样一本伟大的书跟好几个伟大的人联系在一起,让我能有幸对他们学术研究的认真态度管中窥豹,真是殊荣。所以有必要在这里写下来。
三年前,当这本书的英文原著者文思淼先生(Simon Winchester)还在创作本书的过程中,我和他有过几封简短的信件往来。文思淼先生考证到 1944 年 5 月李约瑟曾短暂地造访过福州,他需要我一起帮忙核对这段历史资料的真实性。其实我并没有帮上他什么忙,因为我之前从来没有关注过李约瑟这个人物,尽管我确实一直在研究同时代生活在福建的很多外国人。文思淼先生十分客气,他后来出版这本书的时候依然把我的英文名字“George Ngu”列在了致谢名单里;为了便于后来的读者考证这个叫“George Ngu”的家伙是什么来头,他还注明了所在的城市“Fuzhou”。
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再没有关注这本书,事实上我是彻底忘干净了。直到几个月前,我收到本书的台湾译者潘震泽教授的电邮,才重新勾起了这码事的回忆。潘教授告诉我,这本书很早就有中国大陆的简体字译本了:《李约瑟:揭开中国神秘面纱的人》。他很礼貌地在邮件里问道:“您就是文思淼先生在致谢名单里提到的那位‘George Ngu’吗?”“大陆译本的致谢名单里把这个名字译成‘乔治努’,请问这就是您的中文名吗?”原来,潘教授为了了解致谢名单里的每个人物,把它们一个个地敲在网络上搜索确认。我很客气地把我的真实姓名告诉了潘教授,同时又深深地替我的大陆同胞译者们的应付了事汗颜。
当一本书同时出版了同一种语言的两个译本,该选择哪一本?作为读者我们显然常常要面临这样的选择。先前华理克的《标竿人生》一书我有幸做过比较阅读,发现台湾译本无论是在遣词的纯粹还是在造句的通顺上都比大陆译本更胜一筹,所以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向其他读者推荐台湾译本而不是大陆的。而这本李约瑟的传记,我至今还没有读到原作及任何译作,但我仅仅从两岸的译者对待“George Ngu”这个名字的态度,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台湾的译本依然胜过大陆译本。
是不是所有的台湾译本都比大陆译本好,我不会说这么绝对的话,但是我会说大陆的译本大部分都很粗糙,大陆的译者更多是看中稿费而不是看中学问。确实,胡乱翻译“George Ngu”不会被大部分读者注意到,但是请不要以为这样的细节会逃过所有人的眼睛。人做每一件事,赢就是赢在细节,输同样也是输在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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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years ago